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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歪糕
２０２１年１月８日独发于第一会所
禁止转载
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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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终于还是来到了这一天，也不知道现在发出来是为了什么……
严格来讲，本篇不完全是《题头２号》的续写，因为本文的背景大致沿用了
本人前年的一篇旧文《内衣不要随便穿》，本来就有给这篇文写续的想法，刚好
这次征文活动的题头２包含刑侦题材，于是做了一下结合，因此这篇文字既可以
算作《题头续写》，也可以算作《其余续写》。
《内衣不要随便穿》发布于２０１８年１月，全文不超过２万字，阅读难度
较小，建议在阅读本文之前务必阅读前作，下面是文章链接：
《内衣不要随便穿》
此外，文章的开头还出现了程子俊和杨可如等人，两人是皆出自本人去年的
征文《失落岛》，这里主要借用了人名，没有必要阅读前作。
老规矩，放下你撸管的手，阅读这篇文你或许用不到他。
（自信点，把「或许」去掉！）
主要出场人物介绍：
沈芸：校花
路婕：沈芸的母亲，曾经是中央芭蕾舞团的首席
沈晖：沈芸的父亲，副市长
方杰：班长，追求沈芸
林宁：方杰的母亲，副校长
方百鸣：方杰的父亲，本市知名企业家，已与林宁离婚
李瑾：方杰的继母，本市著名整形医院的院长
庄敏：英语老师，方杰和沈芸的班主任
赵华光：教导主任
苗佳：舞蹈老师，曾经也是中央芭蕾舞团的舞蹈演员，路婕的学生
白臻：原刑警队长
吴晓音：刑警队员，曾经是白臻的下属
吴晓玥：吴晓音的妹妹，市一中的驻校民警
陈明章：老法医
魏成峰：市公安局副局长，原刑警队长
唐璐：失踪学生之一
林秋芷：３年前失踪学生，该事件在当年引起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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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清晨，程子俊便来到海边，准备检查游艇的状况。
游艇租来本来是打算带杨可如出海的，没想到前一天突然刮起了台风，９号
风球，所有的船只都不能出海。就在程子俊以为出海计划泡汤了的时候，才过了
一个晚上，天就转晴了，是个出海的好天气。
游艇停靠在内港专门的区域，这里风浪较小，因此昨天的台风对船只的影响
不算太大，程子俊简单检查过后，已经可以出海了。
此时，天刚微微亮，程子俊估摸着再过两个小时，杨可如才会起床。他倚在
船首的栏杆上眺望大海，台风过后的天空湛蓝如洗，红彤彤的朝阳照映在海平面
上，令人倍感舒爽和惬意。
「咦，那是什么？」
就在程子俊欣赏海景的时候，突然发现海面上一个突兀的存在。
他皱了皱眉，迅速脱掉身上的衣物，一个猛子扎进海水里，向目标处飞快地
游了过去。
近了，近了……
靠近目标时，他一把抓下去，入手的却是一团粘腻的毛发……
（１）
市立第一中学。
英语老师庄敏站在教导主任赵华光的办公室门口，踌躇良久。
她来这所学校的任教时间不算太长，但也听说过这位赵主任的风评似乎不是
太好，因此平日里尽量避免与他接触。可谁让眼下班里出了这档子事，若是再不
找他汇报，怕是要出更加严重的后果。
于是她硬着头皮，上前敲门。
就在这个时候，门从里面推开了，赵华光的腋下夹着公文包，看样子是正要
准备出门，庄敏只好尴尬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赵主任，您要出去啊？」
赵华光微微愣神，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庄敏后，顿时满脸堆笑：
「哟，是庄老师啊，怎么，找我有事情？」
庄敏点了点头：
「是有件事想跟您汇报。」
赵华光立刻露出十分惋惜的表情，说：
「哎呀，真是不凑巧，庄老师来汇报工作，我本来应该沏壶好茶，好好跟你
深入的交流一下的，但是可惜呀，我今天得陪校长出去开会，要不咱们改天，我
挑个地方？」
赵华光虽然表面上说得义正言辞，可脸上却抑制不住的透着猥琐，看得庄敏
胃里面一阵阵翻涌。
她有些为难的说：
「这个事有点急，您看咱们能不能一边走，我一边向您汇报？」
赵华光闻言，点点头说：
「那行，咱们边走边说！」
赵华光一边说着，右手的手掌顺势的搭在了庄敏的后背上，隔着上衣纤薄的
布料轻柔的摩挲了几下。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庄敏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赵华光的
手掌就已经离开了她的后背，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朝前面摆出了
一个「请」的姿势。庄敏虽然心里面恨得牙痒痒，可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也
不好当场发作。
「赵主任，二班的唐璐，从昨天中午开始就不见了人影，她父母这两周都在
外地出差，也不知道孩子去哪了，您看……我们要不要报警？」
赵华光一听是这件事，脸色登时就阴沉了少许，也不似先前那般热情了，他
淡淡的说道：
「昨天中午……也就是说，还没有超过４８小时？」
「的确是没超过４８小时，但是这个女生我认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
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而且……」
赵华光停下脚步，问道：
「而且什么？」
庄敏压低了声音，说：
「而且学校里那个传闻……学生们已经开始议论了！」
赵华光面色很不悦，直接了当的说：
「正是因为学校里有那个传闻，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更加不能胡乱
猜测，否则的话，一旦谣言传了出去，影响到学校的声誉怎么办？」
赵华光很生气，说罢不等庄敏反应，径直的走开了。
庄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来学校的时间不长，没有亲历３年前的那起
事件，但坊间的传闻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所以关于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倒是也
略有所闻。
说起３年前，本市最著名的事件自然是那起轰动全国的「内衣奸魔案」，那
时候的庄敏还在和当时的男朋友，也就是现在的老公，一起在国外读硕士，没在
国内，但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外国媒体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则「趣闻」，因此
相关的报道早就已经铺天盖地，庄敏想不知道都难。
但当时的庄敏不知道的是，对于这所学校来说，影响最深远的，却是发生在
同一年的另一件大事——女高中生失踪案。
那一年，就在内衣案告破后不久，全市上下大力整饬违法犯罪问题，犯罪率
一度降低到了历史的最低点。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就读于他们学校的一名高中
一年级的女学生却离奇的失踪了。警方非常重视，特地委派了侦破内衣案的功勋
刑侦队长白臻来负责此案。
案子牵连很大，最后的结果庄敏也无从知晓，但听说似乎是另有隐情。就连
当时负责该案的白臻队长也在侦破那起案件的过程中不幸牺牲，坊间消息称，她
竟然是被她自己的配枪给打死的！
总之，案件影响很坏，学校也受到牵连，时任校长引咎辞职，学校领导班子
被迫大换血，从此这件事也就成为了这所学校避讳不谈的禁忌。
现如今，同样是他们学校，同样是女高中生失踪……
庄敏无力的叹了口气，加快脚步，向赵主任的方向追了上去。
……
舞蹈教室。
一双穿着雪白丝袜的玉足，在空中不急不徐的划过了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
轻轻的落在了镜子般干净明亮的地板上。
那是一双很美的小脚丫，她们雪白得一尘不染，从修长纤细的足趾，到晶莹
柔润的足背，再到深陷的足心，仿佛一对完美无瑕的玉雕。
她们缓缓的轻轻抬起，纤长的脚趾伸到笔直，伴随着一道迷人的轨迹，轻轻
落在地上，再转过两道优美的浑圆。玉足优雅的转了两个半弧，便随着主人一齐
坐在了舞蹈教室的沙发上。小脚很惬意的舒展开来，五只修长莹润的脚趾在白色
丝袜中俏皮的张开来，伴随着未尽的音乐声律动，仿佛琴键上跳跃的手指。
沿着玉足优雅的曲线向上，饱满圆润的足踝好像硕大的珍珠，两条腿笔直而
修长，包裹在洁白的丝袜里面，仿佛从未沾染过尘世中的污秽。腰间竟没有一丝
多余的赘肉，纤细到盈盈不堪一握，肌肤比她穿着的丝袜还要柔嫩和滑腻，宛如
凝固的油脂般吹弹可破。
玻璃镜子后偷窥的目光，从柔软光滑的大腿，一直延伸到女孩最私密诱人的
部位，可鲜嫩的桃源圣地被纤薄的舞蹈服紧紧包裹住了，只留下一片遐想。
「喂，方子，听说了吗？」
被称为「方子」的，是一班的班长方杰，与他对话的是他的死党魏野。
「什么？」
方杰有些爱答不理。
「听说隔壁班的唐璐，昨天失踪了！」
「谁？」
方杰的回答让魏野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唐璐！隔壁班的唐璐！草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家上个月才刚刚给你写过
情书，这么快就忘了？」
方杰皱了皱眉，显然是没什么印象。
魏野回应了他一根中指，想了想，又补上了一根。
方杰说：
「失踪了应该去报警啊，我又不是警察……」
魏野压低了声音说：
「别告诉我你没听过那个传说……」
「什么传说？」
「草，你没救了……亏你妈妈还是学校的副校长，这都没听说过？」
魏野正想滔滔不绝，被方杰一脚踢开了。
「滚滚滚，我没兴趣，还有二十分钟舞蹈课就要下课了，别耽误我正事！」
「你怎么不去死……」
……
「不好，老师来了！」
伴随着一声惊呼，教室门口和落地窗前的学生们一哄而散。
庄敏艰难的追上赵华光，问道：
「主任，我们真的不用报警吗？」
赵华光的回答明显有些敷衍：
「先不用，学生失踪的时间还没超过４８小时，我们再等等，如果只是学生
和家长闹了别扭，离家出走了，或者学习压力太大，想要疯玩几天，都是有可能
的。」
庄敏还是有些不安：
「那个传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学校警务室的警官好像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正在询问学生了。」
赵华光有些不屑，说：
「你是说那个叫吴晓玥的女警吗？你看她那个样子，像个警察吗？」
「她……是长得太漂亮了点，可她好歹也是警察啊。」
「警察？这世上警察多了去了，所有的警察都能抓坏人吗？你不记得那个叫
白臻的女警察了？听说还是刑警队长呢，自己都死得不明不白，听说警局到现在
都没能破案，要是真遇到了事情，你看是她保护我们，还是我们保护她？」
教导主任的语气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庄敏说：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听说市里不止我们一所学校有女生失踪，其他的
学校也有类似的问题了，那位吴晓玥警官的姐姐，好像一直在追查这件事。」
赵华光摆了摆手，说：
「我马上要和校长去教育局开会了，听说这次会议沈副市长也会参加，这件
事情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
赵华光说着，停在了舞蹈教室的门口，眼睛瞥向教室里正在练习舞蹈的美丽
倩影，意味深长的说：
「你先不要管其他学校了，你的班里最近的早恋之风又开始蔓延了，我听说
有学生反应，你们班的班长方杰都开始偷偷给人递情书了？林副校长听说后，很
不高兴！」
庄敏心里一沉。她自然知道赵华光口中的女生是谁，目光不由得转向了舞蹈
教室里面，刚刚完成舞蹈的少女还在沙发上休息，那双湿润乌亮的大眼睛，聚精
会神的看着舞蹈老师，美丽的舞蹈老师正耐心的为大家示范动作。这具同龄人中
无与伦比的完美胴体，散发着小女孩青春期时才有的花苞初绽和澄净纯真，何况
身体的主人还有着一张倾倒众生的脸。巴掌大的脸庞虽说还带着几分稚气，可那
如玉般的娇颜，别说学校里无数男性为她倾倒，每次见到她，就连自己这个女人
也会抑制不住的怦然心动。
第一眼见到少女那一幕，庄敏至今仍记忆犹新。
在学校的开学典礼上，校长在主席台宣布由这一届的新生代表上台发言，她
从人群中走出来的瞬间，仿佛绽放了无数灿烂的金色礼花。台下鸦雀无声，直到
她结束发言走下讲台，才爆发出「轰」的一阵轰鸣，学生和老师们都默默回忆着
刚刚那张足以令人失神的脸，仿佛目睹了无意中坠落凡间的天使，又好像童话里
迷了路才来到人间的可爱精灵。
这个女生叫沈芸，是今年刚刚升入高一的学生。她并不是艺术特招生，而是
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入这所学校的学霸，这让她在一众舞蹈特长生中显得尤为
突出。
舞蹈是这所学校的传统特长项目，这间舞蹈教室就是专门为了那些未来想走
艺术特招的舞蹈特长生准备的。学校花了很大力气，提供最好的训练环境，提供
最好的师资力量，来吸引舞蹈特长生报考。为此，甚至不惜专门从中央芭蕾舞团
聘请专业的舞蹈老师。
沈芸对舞蹈的热爱，源自于她那从事艺术工作的母亲。她的母亲路婕当年是
中央芭蕾舞团的首席，因此严格来讲，现在的舞蹈老师苗佳当年还是她的学生。
沈芸是学校里的明星人物，甚至被青春躁动的男孩子们公然推举为市一中的
校花。自己班的班长方杰单恋沈芸这件事，庄敏其实有所耳闻。老实说，有留学
背景的她对于早恋这件事并不是十分反对，像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对异性有好感
很正常，只要学会正确的表达，同时不影响学习，以她自己的角度，是完全能够
接受的。
沈芸的优秀自不必多提，她不但品学兼优，家境非常优越且家风良好，她的
学习成绩也从未跌出过年级前三名，还经常去做义工和志愿者。
方杰也不遑多让，不但学习成绩与沈芸不相上下，还是篮球队的主力，高大
帅气的外表迷倒了不知多少女生，就连高年级的学姐和刚参加工作的年轻女老师
都抵不过他的魅力。隔壁班的唐璐仅仅是众多给他写情书的女生之一，这就难怪
他对她完全没有印象。
两个人就是一对金童玉女，他们两个甚至在学校里面圈了不少ＣＰ粉，可见
在学校里的受欢迎程度。
真正的阻碍来自方杰的母亲，林宁，同时她也是这所学校的副校长。一提起
她，庄敏就有些头疼……
（２）
接到通知后，吴晓音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现场物证科和法医组的同事
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吴晓音径直向一名带眼镜的老者走去。
「陈法医，情况怎么样？」
那名叫陈明章的老法医闻言，向吴晓音微微点了点头，说：
「年轻女尸，目测不超过２０岁，暂时还没有确认身份，死亡时间应该不会
超过２４小时，尸体还没有开始腐烂，面容清晰可辨……这算是个好消息吧。」
吴晓音点点头，又问道：
「死因呢？」
陈明章说：
「暂时没发现明显的外伤，初步判断应该是溺水死亡，具体的要等尸检结果
出来才能确定。」
「物证科那边怎么样？」
陈法医摇摇头，说：
「昨天的台风那么大，估计现场很难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吴晓音点头表示认同，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尸体边。
她拉开裹尸袋，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但吴晓音早已经不是３年前那个菜鸟
了，她神色如常的辨认着尸体——女孩，长发，有些微胖，面容很陌生。
自从白臻队长牺牲后，吴晓音就憋着一股劲儿，一心想要为她查明真凶。那
件事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唯一有关联的就是白臻当时正在调查的
女高中生失踪案。因此自那件事以后，吴晓音翻阅了本市所有未结案的年轻女性
失踪案件，所有失踪人员的样貌特征她都烂熟于心，因此她十分确定，眼前这具
女尸，之前并没有在本市的失踪案卷中出现过。
吴晓音先是叹了口气，接着又松了口气。
「陈法医，您这边要是有什么发现，请及时通知我。」
陈明章点头说：
「那是当然。」
……
警方开始了大范围的走访和取证。
发现尸体的是一对年轻夫妇，事发当天，男方本来计划着驾驶游艇载着女方
出海的，但是因为前一天刮台风的关系，他提早过来检查游艇的状况，并发现了
尸体。
笔录中得知，这位程子俊先生有着非常丰富的航海经验，据他的判断，因为
洋流的关系，若不是前一天这里刚好刮了台风，水里的女尸恐怕没有这么顺利被
冲上岸边，搞不好会在水里泡上十天半个月才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尸体必定会
高度腐败，再想判断死者的身份就更加困难了。
排除了两人的嫌疑之后，案件陷入僵局。
吴晓音不想再待在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浓重的烟味熏得她头疼。她推开门
独自一人来到走廊上，经过尘封已久的队长办公室，下意识的推门进去。她看着
队长办公桌后面空荡荡的椅子，忍不住又怀念起已经牺牲的白臻队长来。忧伤的
情绪笼罩在吴晓音的头顶，久久挥之不去。
自从白臻牺牲后，刑警队长的位置就一直空着。已经升任市公安局副局长的
魏成峰曾经下了死命令，一日不查明「白臻案」的真相，这个刑侦队长的位置就
一直空着。
吴晓音拿起桌子上白臻队长的照片，用手细细的摩挲着。她对着照片很小声
但是很笃定的说：
「白队长，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
「姐姐！」
就在吴晓音忙到昏天暗地的时候，一个声音刺破了沉重的阴霾。
吴晓音抬起头，看见一身警服的妹妹站在刑警队办公室的门口。刑警队平时
大都穿便装，平时难得见到有人制服穿戴得这么整齐的，尤其还是一个娇嫩嫩的
小姑娘。刑警队办公室的氛围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大家都开起了她的玩笑：
「哟，晓玥，你穿上这身制服，还挺精神的嘛！」
刑警队的警员们都知道吴晓音有这么个妹妹，她以前还在念警察学校的时候
就经常跑过来串门，大家都已经很熟络了。只不过她身穿警服的模样大家伙还是
头一回见，她今年刚从警察学校毕业，就被分配到派出所实习，接着又被派驻到
市一中的警务室，与刑警队动不动就水里来火里去的相比，这可是个优差了。
吴晓音对妹妹的到来也有些意外，问道：
「你怎么过来了？派出所不忙吗？」
吴晓玥没有理会姐姐，而是径直走到饮水机旁，熟练的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
一次性纸杯，接了满满一大杯水，然后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喂我说，你该不会只是口渴了，过来喝白水的吧？」
吴晓玥喝完水，很不淑女的一把捏扁了纸杯，然后丢进身后那位刑警大哥的
纸篓里，这才跑到姐姐跟前，说：
「才不是！这次我有很重要的线索！」
吴晓音撇撇嘴，很不屑的说：
「切……你能有什么重要线索？」
吴晓玥被姐姐呛声，也不着急，她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大声说：
「市一中，刚刚有一名女生失踪了，算不算线索？」
「什么？！」
这下不只是吴晓音，房间里所有的刑警都站直了身子。
这阵势把吴晓玥吓了一跳，她支支吾吾的说：
「其实也不知道算不算，就昨天中午失踪的，时间也就刚过２４小时，学校
和家长都还没有报案……」
吴晓音不等妹妹说完，立刻起身抓住妹妹的肩膀说：
「马上通知学校和家长，让她们过来认人！」
……
警局停尸房。
唐璐的父母还在赶回来的飞机上，庄敏，赵华光，还有副校长林宁都来了。
庄敏捂着嘴，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尸体。停尸房的冷气和味道都令她
感到不适。赵华光比两个女人还要怂，一个人哆哆嗦嗦的躲在最后面，没有一点
想要上前的意思。
停尸柜打开，尸体缓缓推出……
庄敏颤抖着手上前掀开白布，看到尸体的一瞬间就立刻捂着嘴巴猛地冲到了
停尸房外面，紧接着就是不绝于耳的呕吐声。
吴晓音和吴晓玥姐妹俩很快跟了出去，吴晓玥一边递水，一边轻拍着庄敏的
后背，吴晓音已经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问道：
「怎么样，是她吗？」
庄敏脸色惨白，刚想要说些什么，一张嘴，呕吐的感觉便接踵而来，她抱着
桶子又吐了好一会儿，这才摇了摇头。
吴晓音的心凉了半截。
「怎么，不是她？」
庄敏艰难的说：
「对，她不是唐璐，我看得很清楚……」
然后她拿出手机，在微信里找了一番，随后点开一个女生的头像，说：
「这个人就是唐璐，你看，她和那个人……长得完全不一样。」
吴晓音接过庄敏的手机，点开那个女生的头像，是个有些瘦弱的女生，长相
很清纯，确实与女尸的样貌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又点开唐璐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但刚好有一组自拍照，能看出来
和头像还是有些区别的，头像可能是很久之前照的，这组自拍照看起来比先前要
更漂亮了一些，也许是穿着打扮的缘故，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是死者。
这下可好，不但死者的身份没确认，现在又多了一桩失踪案，吴晓音的心情
有些黯淡。
……
从警局出来之后，林宁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直到快上车，她才转过身来，质问庄敏和赵华光两人：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庄敏看了看赵华光，赵华光说：
「因为学生失踪的时间没有超过４８小时，我们就想先找找看，也许她只是
离家出走一段时间，过两天就回来了呢？要是咱们报了警，把动静搞太大，结果
却是闹了一个乌龙，对咱们学校的名声也不好呀！而且您也知道的，３年前咱们
学校出了那档子事，本来学生们就一直在议论了，这次要是又有学生失踪的消息
传出来，学生和家长们的恐慌情绪恐怕就要按捺不住啦……」
赵华光啰哩吧嗦的解释了一大堆，林宁的脸色始终不见好转，她厉声喝止了
赵华光辩解的说辞，喝斥道：
「３年前？你也知道３年前！当时的校长和副校长们都是什么下场，你难道
忘了吗？还不知道吸取教训！」
赵华光自然知道林宁指的是什么，３年前那件事之后，学校的领导班子被迫
大换血，校长和副校长们该撤职的撤职，该离任的离任，可唯独他这个教导主任
却是稳坐泰山。因此他早就想得很清楚了，出了事也牵连不到自己的头上，万一
要是再出这么一档子事，大不了就再来一次大换血，到时候自己搞不好还能捞个
副校长什么的当当……
至于个把学生失踪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赵华光虽然耳朵听着，嘴上应着，心里却是满满的不以为然。林宁的
训斥，他全都当作了耳旁风，半句也没听进去。
……
调查再度陷入僵局。
吴晓音和刑警队的一众警员们都很沮丧。吴晓玥也很懊恼，本来以为提供了
一个重要线索，没想到不但没有帮到姐姐，反倒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那具无名女尸躺在警局的停尸间里，至今无人认领。
老法医陈明章希望通过更详细的尸检，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
正值毕业季。和吴晓玥一样，法医组这边也来了不少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实习
生，这些人里面将来有一大半是要被派到更基层的单位去的，现在留在市局里面
培养锻炼。这么一具无名女尸，正好给这群人练手，以便他们能尽快熟悉警局的
办案流程。
于是陈明章便招呼着实习生们，每人认领几项任务，分别去做化验去了。
……
因为吴晓玥与涉案的学校有关联，因此被临时抽调至专案组，和姐姐吴晓音
一起办案。
姐妹俩经常通宵达旦，饭也没法按时吃，经常就在警局对付一口。
这天中午，两人的酸辣粉外卖到了，吴晓玥一路小跑着过去拿。办案虽然很
辛苦，但吴晓玥却很兴奋，这是她毕业以来接触的第一个重大案件，因此很有点
跃跃欲试的意思。
酸辣粉到了，姐妹俩流着口水疯狂吸食。以她们俩所处的年龄段来说，应该
是很在意身材管理的，像酸辣粉这种高盐高油高热量的不健康食物，按说是绝对
不能多吃的。但谁叫她们是警察，能按时吃饭已经是殊为不易了，在吃什么这点
上就不要强求了。
好在姐妹俩的基因强大，新陈代谢旺盛，身材还是个顶个的好，妹妹吴晓玥
比姐姐高挑一些，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就像模特一样，姐姐吴晓音最近经常练习
擒拿格斗，因此身材看上去更加健美一些，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堪比
健身房的健身教练。
叮铃铃——
警局的电话响起。
「晓音，女尸的身份有消息了！」
「哦？」
吴晓音立刻来了精神，端着酸辣粉来到同事跟前。
「详细的信息正在传真过来……」
「太好了，终于有着落了！」
嘀，嘀，嘀……
老式传真机的速度令人捉急，真搞不懂现在这个年代了，为什么还没有淘汰
这么个玩意，发微信，或者发邮件不行吗？
终于，传真完成。
是一张照片，和一段文字说明，照片上正是吴晓音她们苦苦寻找的女尸。
「是隔壁市的警局发过来的资料，死者名叫徐静，今年１８岁，是隔壁市的
常住人口，有严重的抑郁症史，３天前家人报警称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从对方提供的信息来看，这个叫徐静女生因为抑郁症而投海自杀的可能性
非常高，由于那天台风的关系，把她从隔壁市的海边一路吹到了咱们这里，所以
咱们忙活了半天，才一直没找到线索。」
吴晓音点点头，现在就等当地警方逐一排查可疑地点周围的监控信息，基本
就能确定死因了。
吴晓音说：
「既然死者是隔壁市的，那就把案子发给隔壁市吧，这个案子先结案，咱们
集中精力调查唐璐失踪的案子。」
「是！」
吴晓音回到座位上，继续吃那碗已经凉掉一半的酸辣粉。
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来电的是陈法医。
吴晓音拿起电话，接通：
「喂，陈法医，正想给您打过去呢，我们也是刚得到消息，死者的身份已经
确认了，是隔壁市的，有严重的抑郁症病史，很有可能是自杀，我们已经把案子
资料发过去了，您那边也整理一下尸检报告，一起发过去吧……」
电话那头的陈明章显得很着急：
「搞错啦！搞错啦！不管你们现在是怎么认为的，你们都搞错啦！」
吴晓音还是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陈法医这么着急的样子，直觉告诉她肯定是
哪里出了问题，她连忙站起来，走到那名正在准备向隔壁市发送案卷材料的同事
跟前，挥手阻止了他，然后聚精会神的听陈法医继续说下去。
「噗——」
吴晓音嘴里的酸辣粉毫无征兆的喷了那名同事一脸。
「陈法医，您……说什么！？」
（３）
放学后，刚刚结束在篮球场上大汗淋漓的方杰，身上穿着还未换下来的篮球
衫，胳膊下面夹着篮球，与母亲林宁一道，肩并肩的走着。一丝微妙的尴尬气氛
在两人的中间来回流转。
方杰率先打破了沉默：
「听说，我们年级的一个女生，失踪了？」
林宁一挑眉毛，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早就传开了……」
「我记得，她应该不是你们班的，你认识她？」
方杰看了母亲一眼，然后说：
「她……好像给我写过情书。」
「什么叫好像？」
「你不是总告诫我，学生的首要任务是学习，不要想其他事情，所以我当时
就没收，要不是今天魏野提醒我，我差点就忘了……」
林宁冷哼一声：
「我怎么听说，你给你们班的沈芸写了情书，这又是怎么回事？」
方杰皱了皱眉：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都是情书？」
林宁见方杰半晌也不回答，索性没再深究下去：
「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吧……」
……
方杰的父母离婚了，他现在和妈妈一起生活，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偌大的
房子显得空荡荡的。
晚饭同样在微妙的尴尬氛围中进行。晚饭过后，方杰主动收拾碗筷，似乎是
想逃避和妈妈的单独相处的时光。洗完碗，方杰便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里，关上
房门，看样子今晚是不打算出来了。
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母亲林宁的声音：
「儿子，你今天功课多吗？要是不多的话明天再做吧，我跟你们的任课老师
打个招呼……你先去洗澡吧。」
方杰皱了皱眉，虽说有些老大不情愿的，但也实在没有理由拒绝，最终还是
乖乖听了话，起身去洗澡。
洗完澡，方杰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就这么赤着身子，坐在床沿边上，正好
对着房门的方向。
他盯着门，内心祈祷着，他多希望眼前的门不会被推开……
……
３年前。
那时候的方杰还在念初中。
那一年，刚好是「内衣奸魔」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社交媒体上，各种
流言蜚语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传言说，只要穿上内裤，不论男女，也不管你身处
何处，都能获得无上的极乐快感。
１３岁的方杰偶然间听到了这个传说，懵懵懂懂的他甚至对「性」这个概念
都很模糊，但却抑制不住的产生了跃跃欲试的念头。于是一天晚上，他偷偷钻进
被窝，从床垫下面拿出私藏许久的内裤，小心翼翼的套在鸡儿上，随即发出一阵
满足的呻吟声。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房间大亮。
穿着睡衣的妈妈林宁出现在床边，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说：
「你是不是偷偷穿内裤了？妈妈跟你说了多少次，穿内裤不好！」
说着，掀起了被子。
年幼的方杰蜷缩在床头，捂着下体瑟瑟发抖。
林宁心软了，柔声道：
「乖，儿子，把内裤脱下来。」
方杰不情愿的转过身，手还是捂着下体不愿意挪开。
林宁叹了口气，便直接去脱儿子的内裤。刷拉一声，内裤被扒到膝盖，儿子
硕大坚挺的肉棒直接弹了出来，在空气中一晃一晃的。
林宁发出一声惊呼，忍不住向后跳开后撤了一步，没穿内衣的胸部在松垮的
睡衣下波涛涌动，两颗坚挺的凸点在睡衣下若隐若现。
方杰看向妈妈，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儿子，你……」
……
嘎吱一声，将方杰的思绪带回到现在——门还是被推开了。
穿着纤薄睡裙的林宁站在门口，没穿内衣的胸部在睡裙上面顶出两个明显的
凸点，两点嫣红若隐若现。
「儿子，今晚你想在妈妈那里，还是在你这里？」
林宁说着，光洁的脸蛋上现出诱人的酡红色，宛若微醺一般。
「妈妈昨天刚给你换了新床单，别搞脏了，还是去妈妈那里吧……」
林宁用最日常的口吻说出了最禁忌的话语，仿佛一切本当如此一般。
方杰坐在床沿，一动不动。
林宁哀怨一声，带着一阵香风来到他的跟前，坐在他的身边，将丰满的身躯
依偎在儿子怀里，贴在他的耳边说：
「好啦好啦，就听你的，你想在这里就这里吧，唉，刚换好的新床单，这下
又要重新洗了……」
方杰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说：
「妈，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林宁兴致高昂，用手指钩住睡裙的肩带，一抬手，睡裙就应声滑落，露出她
堪称完美的美妙胴体。她将沉甸甸的乳房压在儿子赤裸的胳膊上，嘴巴不住的在
儿子的耳边吹着气，用她那惯有的略带沙哑的口吻说：
「什么事啊，宝贝？要不咱们边做边说吧……妈妈今天好想要！」
「妈……」
方杰用尽量轻柔的动作制止了妈妈的进一步行动，说：
「妈，我不想再这样了……」
「什么？」
林宁直起了身子，却并没有想要穿好睡裙的意思，就这么任由两个明晃晃的
奶子在空气中乱晃，她淡淡的说：
「是因为那个叫沈芸的女生吗？」
方杰闭口不答。
「我是副校长，你就不怕我找个借口让她转学？」
方杰抬起头，毫不示弱的说：
「她爸爸是副市长，你动不了她的。」
林宁不怒反笑，用手指戳了一下儿子的脑袋，说：
「我没法让她转学，但至少可以让你转学啊！」
方杰慌了神，急忙说：
「妈，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你早恋，妈妈是副校长，于公于私，妈妈都可以这么做。」
方杰蔫了，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林宁将方杰轻柔的揽进怀里，将他的头压在自己饱满的胸脯上，低下头嗅着
儿子身上的气息，同时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柔声说：
「儿子，妈妈了解你，你是个好孩子……」
「等你上了大学，妈妈便不会再反对你谈恋爱，而且，妈妈也会主动停止和
你的这段关系……」
「但你现在还太小啊，谈恋爱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些太早了……」
「妈妈理解你，也理解你的欲望，青春期的欲望如果得不到及时排解，你会
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的，甚至你还会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就像３年前，要不是
妈妈当时及时推开门，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总之，妈妈这样做，既是为了防止你早恋，也是为了帮你排解欲望，这是
妈妈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林宁说着，手掌已经来到儿子的内裤上，覆盖在内裤上面轻柔的摩挲着。不
一会儿，方杰就有了反应，小兄弟在内裤里面昂首挺胸。
林宁惊呼一声，捂住嘴巴，夸张的说：
「儿子，你的尺寸好像又大了！」
方杰看起来有些窘迫，现在的他已经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想阻止和妈妈的
这段关系了。禁忌的快感汹涌而来，每每都能让他欲仙欲死。每当方杰想要终止
和妈妈的这段关系时，只要妈妈稍稍的挑逗一下，有时候，甚至都无需妈妈主动
引诱他，方杰自己便先破了功，因此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但这次，有了脑海中那个舞动的倩影，方杰还是想坚持一下。
林宁的手已经伸进儿子的内裤里，手掌温柔的盖住儿子的肉棒，灵巧的手指
一路攀上肉棒的顶端，调皮的来回拨弄着。另一只手绕过他的后背，从他腋下的
侧后方伸出来，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捻住了他的乳头，轻柔的搓弄着。红唇吐气
如兰，来到了方杰的耳垂下方，一口含了进去，濡湿温暖的舌头伸了出来，顺势
舔上了方杰的耳蜗。
我要冷静，我要坚持，我要冷静，我要坚持……
方杰内心做着无比激烈的斗争，但不管他如何努力，总不能放着眼前的香艳
视而不见。结果就是，方杰的气血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了下半身，脑子在缺乏充足
给养的情况下，愈发的无法思考了，理性逐渐被蚕食，取而代之的，男性的本能
渐渐占据了主动。
他开始迎合母亲的动作，扭动着腰部，配合着母亲手部的动作。
林宁也感受到了儿子的热情，一把揽过儿子的头，鲜艳欲滴的红唇直接覆盖
在儿子的嘴唇上，香舌撬开儿子的牙齿，长驱直入。
母亲软糯香甜的舌头仿佛融化在了方杰的嘴里，这下子算是彻底点燃了他的
激情。他伸出舌头激烈的回应着，贪婪的索取着母亲嘴里的津液，手不知道什么
时候已经攀上了母亲胸前饱满的乳峰。
方杰是篮球队的，两只手平时抓惯了篮球，所以此时更加惊叹于母亲那一手
无法掌握的尺寸，自己小时候真的是含着这对巨乳长大的吗？也太幸福了吧！
这时候，林宁的手已经牵着儿子的肉棒来到了一个温暖濡湿的地方，掌握着
肉棒的根部，将头部抵在一团火热柔软的地方，轻柔的上下摩擦着。
方杰自然知道那是哪里，只不过他不想这么轻易的满足妈妈，于是他使了个
坏，每次在对准位置的时候，都故意向旁边刺歪一点，让肉棒刚好插不进去那个
火热的洞洞里。反复几次之后，林宁已经急得娇喘连连。
「好儿子，别使坏……妈妈快要受不了了……」
方杰的嘴巴放开了妈妈的舌头，转而将两根手指塞进了妈妈的嘴巴里，两根
手指就像一双筷子，夹着妈妈软滑的舌头，放肆的上下翻搅着。湿滑的口水很快
便流了方杰一手，甚至顺着小臂流淌到手肘上，然后滴落下来。
方杰贴在妈妈耳边说：
「妈妈，你的嘴巴好湿啊……我怎么感觉，这里比下面的嘴巴还要湿？」
林宁迷离着双眼，嘴巴嘬着儿子的手指，下体不停的耸动，四处寻找着儿子
坚挺的肉棒。一时间，方杰也无从判断，妈妈是上边的嘴巴更饥渴，还是下边的
嘴巴更渴望被插入。
于是，方杰替妈妈做出了选择。
他从母亲的嘴里抽出手指，顺着脖子来到她的头后，湿漉漉的手指一路插进
妈妈的秀发里，然后紧紧抵住妈妈的后脑，手臂用力，一下子将妈妈的头压低到
自己胯下的位置。妈妈原本是跪坐在床上的，如此一来，直接变成了跪趴在儿子
面前的姿势，屁股高高撅起来，脸埋在儿子的胯下。
「呀！儿子……别太用力！」
方杰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单手抓着妈妈的头发，胯下对准她微微张开的
小嘴，用力往前一顶，肉棒便顶进了一个温暖湿滑的所在。
「唔……」
突如其来的温暖包裹令方杰从头顶舒爽到脚趾。他再也忍不住，抓着妈妈的
头发，一下一下的重重抽插起来。每一下，都顶到最里面。妈妈的嘴巴化身成为
另一个小穴，忍受着儿子疯狂的操干。
方杰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伸向妈妈高高翘起的屁股，分别感受了一下左右
两边弹滑的臀肉，接着扬起手掌，然后重重落下。
「啪……！啪……！啪……！」
伴随着手掌一次又一次的重重落下，妈妈两瓣丰满的屁股掀起一波又一波的
臀波肉浪。雪白的肌肤变成粉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出淫靡的味道。
「唔……好儿子……你轻点……妈妈的屁股都要裂开了……」
方杰似乎打上了瘾，甩开两只手掌，左右开弓，「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哎哟……哦哦……」
妈妈的哀求声逐渐演变成若有似无的呻吟，到了后来，声音中已经开始有点
乐在其中的意味。蜜穴的淫液一股接着一股的涌出来，顺着大腿流下，竟将床单
浸湿了一大块。
小嘴在儿子的大力抽插下，大量的口水沿着下巴流到胸脯上，随后全都汇聚
在乳尖的蓓蕾上，凝结成一个又一个的水珠。两团乳肉随着儿子胯下的冲击前后
乱甩，将口水溅得四处都是。
现在，还真是说不好上面和下面的小嘴，哪一张更湿了。
小嘴操干了百来下，方杰兴致索然。他猛地一把拽住妈妈的头发，将肉棒从
妈妈嘴里拔出来。没了被巨物塞满的窒息感，大量的空气涌入，呛得林宁剧烈的
咳嗽起来。
还是早点结束吧……
他调转了妈妈的身子，将肉臀对准自己，然后扶住依旧怒涨的肉棒，狠狠的
捅了进去。
「哦……！」
期待了一整晚的肉棒终于刺进了自己的身体，林宁发出一阵满足的呻吟。
她此时披头散发的模样，早已不复平日里身为副校长的高傲与威严。现在的
她，只是一只期待着被儿子狠狠操干的雌兽，身体里剩下的，仅有生命最原始的
交配本能。
每当肉棒刺进妈妈的最里面，肉壁紧致的包裹与背德的快感就刺激着方杰的
中枢神经，那仿佛电击一般的快感，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方杰仅存的理智。每当
大脑一片空明的时候，那个舞动的倩影又会浮现在自己眼前，与胯下耸动的肉臀
交叠在一起，一股深沉的无力感瞬间袭来，让方杰意兴阑珊。
操了几百下，方杰仍然没有要射的意思，反倒是坚挺的肉棒逐渐有了疲软的
迹象。他始终不能集中精神，于是又操了百来下过后，他一把推开母亲，肉棒从
母亲的肉穴里滑出来，已经是半耷拉在胯下，没有了当初的精神。
正在云端的林宁这一下仿佛直接跌入冰窟，巨大的落差感让她一时没有办法
适应，她紧绷着的身体趴在原地僵持了一段时间，肉穴一张一合的，似乎还没有
想明白，为什么正在享用的肉棒，说不见就不见了。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林宁凑到儿子的身旁，两只手轻柔的抚上了他汗津津的
胸膛，柔声问道：
「怎么了，儿子，有心事？」
方杰将脸埋在手掌里，无颜面对母亲。
林宁也不继续说话，安静的依偎在儿子怀里，静静的躺着。
良久，方杰才说：
「妈，你有没有后悔过？」
林宁反问：
「后悔什么？」
方杰想了想，说：
「３年前……你会不会后悔推开我的房门？」
林宁莞尔一笑，将额前的碎发撩到耳朵后面，温柔的说：
「那是我一生中最不后悔的事……」
不等方杰感动，林宁接着说：
「不过……推开门之后的事情，我倒是有些后悔……」
「早知道会和你爸爸因为这件事情离婚，我还不如当时就吃了你！害我白白
多等了好几个月……」
「哈？」
方杰至今才知道，原来爸妈是因为这件事离的婚，方杰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
那个叫李瑾的后妈第三者插足，才导致爸妈离婚的。
「妈，对不起，我不知道……」
「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早就看你爸爸不顺眼了，自从他创办了方氏集团，我
在他眼里还不如客户的一通电话重要，哼……」
林宁赌气的样子，有点可爱，方杰险些就忘了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要我说，那个李瑾也不知道看上你爸爸什么了，明明长得那么漂亮，真是
鲜花插在牛粪上……哪有我儿子好？」
方杰莞尔，刚才的背德感和无力感仿佛瞬间都融化消散了，他偷偷伏在妈妈
耳边说了句：
「妈妈，还想再继续吗？」
林宁闻言，笑吟吟的躺回床上，双腿叉开，两指分开水嫩嫩的肉穴，对儿子
说道：
「那你还等什么，来吧，儿子，塞满我……塞满你的亲生母亲……」
方杰吞了一口口水，胯下的肉棒早已经一柱擎天，现在的他，恨不得把自己
整个人都塞进妈妈的肉穴里，好好的「故地重游」一番。
他咆哮着，挺着胯下的肉棒，嘶吼道：
「妈妈，我来了！」
「哦……好儿子，你终于进来了……」
林宁用双腿环住了儿子的腰，两只脚的脚趾全都扣紧了，仿佛已经好久没有
这么兴奋过了。
方杰伏在妈妈的身上，胯下卖力的耸动着。林宁丰满的娇躯在这般大力冲刺
之下上下翻飞，她兴奋得弓起了背，手指紧紧扣住儿子的后背，甚至抓出了几道
血印来，小嘴已经合不拢了，嘴中的淫声浪语一波接着一波：
「哈啊……哈啊啊……儿子……你操的我好舒服……哈啊……」
「不行了……感觉要被刺穿了……哈啊……」
「呼……你别这么大力……别这么看着我啊……我会不好意思的……」
方杰做爱的时候很喜欢看妈妈的俏脸，红扑扑的，像个小女生一样。
「为什么啊……妈妈……我喜欢看你的脸……很美啊……」
「哦……妈妈……你的下面好紧……咬的我……快要融化了……」
「哦啊……一想到我在和妈妈做这种事……真的……好不可思议……」
林宁紧咬着嘴唇，已经不敢再看儿子激烈的眼神，她闭上眼睛，淫声叫道：
「别……别说了……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感觉……感觉太激烈了……啊哈……妈妈要受不了了……」
方杰俯下身，用嘴捉住了妈妈的嘴巴，放肆的亲吻着，很快，两个人的口水
就混在一起，顺着两人的嘴角留下来。
「唔嗯……儿子……不要一直这么亲我……」
「哈啊啊……妈妈……会无法呼吸的……」
林宁毕竟是一个中年熟妇，体力上没有办法和正值青春年少的儿子相比，才
一会儿的功夫，体力就已经开始透支了，方杰才刚放开她的嘴巴，她就开始大口
喘息起来。
方杰见状，也没有在妈妈的嘴巴上过多逗留，转而俯下身，用嘴巴去捉妈妈
胸脯上欢脱雀跃的蓓蕾，又是舔又是咬的，搞得妈妈娇喘连连。
「啊哈……儿子……你好会舔……」
「哈啊啊……不要这么激烈……太激烈啦……」
「别用牙齿……嗯啊……乳头……乳头要坏掉啦……」
妈妈肉穴里的水越来越多，肉壁也越来越紧窄，紧紧嘬住他的肉棒，一直的
往里面吸进去。强烈的快感，让方杰脊柱发麻，他知道，他和妈妈都快要到高潮
了，于是他越做越勇，直接扛起妈妈的双腿，开始奋力的最后冲刺。
「啪……啪……啪……」
「哦啊……嗯啊……啊哈……」
啪啪之声不绝于耳，浓重的喘息声和呻吟声充满整个房间。强烈的快感不断
刺激着方杰的中枢神经，如潮的电击般的感觉不断涌向胯下，终于，来到了他的
临界点。
「妈……妈妈……我要射了……啊啊……」
「射吧……啊哈……射吧儿子……射满你的妈妈吧……」
「嗯啊……射……射了……」
「啊啊啊……好烫……妈妈要死了……」
白浊的浓精一股脑灌进妈妈的肉穴，然后顺着肉穴的边缘缓缓流下，母子俩
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疲惫的相拥在一起，他们的下体还紧紧相连。
……
（４）
法医室。
吴晓音和妹妹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直奔陈法医的办公室。
「陈法医，您在电话里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法医取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说：
「就是字面的意思……」
吴晓玥瞪大了眼睛，问道：
「可是怎么可能？一个人的体内，怎么可能检测到不同人的ＤＮＡ？」
陈法医抬起头，说：
「虽然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叠厚厚的报告，说：
「局里刚刚来了一批实习生，本来想让他们练练手的，没想到有这么重大的
发现，我干法医这一行几十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说着，他将报告递给姐妹二人，继续说：
「通常做ＤＮＡ检测，不会采这么多样，这次是为了练手，就让他们多采了
几个样本。刚开始他们告诉我检测结果对不上，我还以为是他们搞错了，就自己
测了几回，结果还是一样……这具尸体里，采集到至少３个人的ＤＮＡ样本！」
「３个人？！」
吴晓音的震惊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好在，她已经是久经沙场的老刑警
了，尤其是经历过「内衣案」那么离奇诡谲的案子，现在发生的一切，似乎也没
什么不能理解的。
她迅速调整了侦破思路——就从这些ＤＮＡ样本入手，比对警局的数据库！
……
案子暂时没有发给隔壁市的警局。
当地的警局还有些纳闷，他们已经通过调取事发地周围的监控录像，确定了
这是一起自杀事件，就等着这边的案卷材料寄过去，就可以结案了。现在这又是
搞得哪一出？
吴晓音没有理会那边，全部的心思都在寻找多出来的两个人的ＤＮＡ上。
警局的数据库有年头了，整理起来没有那么方便。而且，还有一个更棘手的
问题，除了刑事案件涉案人员，其他人通常不会采集ＤＮＡ样本，那些失踪人口
就更不会留下ＤＮＡ样本了。这让比对工作犹如大海捞针，谁也没有把握能不能
通过ＤＮＡ样本找出什么线索来。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
终于，比对有了结果，吴晓音兴冲冲的跑去法医那边拿报告，结果却是令她
大吃一惊——其中一份ＤＮＡ样本，与一名叫做林秋芷的女性高度吻合……
「林秋芷……怎么会是她？」
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吴晓音呆立在当场，甚至连手中的报告散落一地都没有去
在意……
林秋芷这个名字，再度开启吴晓音尘封已久的记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回到３年前，那起女高中生失踪案……
……
３年前。
因为内衣案入院的白臻休整了好一段时间，才重新返回工作岗位。
给她庆功那天，她带着医用口罩，还是有些咳嗽，那天局里本来要一起聚餐
的，但最终白臻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参加。
白臻回到警局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找刘峰谈一谈，魏成峰同意了。
……
监狱里。
白臻和吴晓音顺利见到了刘峰，刘峰的身上并没有套上刑具，这让白臻多少
有些意外。随后吴晓音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白臻先是有些惊讶，随即也就
释然了。
既然已经特批了化学阉割，确实没有再上刑具的必要了……
刘峰看起来十分憔悴，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眼窝深陷，面如菜色，嘴巴
似乎永远都合不上，始终颤巍巍的，低声嘀咕着一些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
「刘峰，看看是谁来了！」
白臻淡定的坐在探视间玻璃的对面，冲刘峰微微点了点头。
见到白臻，刘峰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两只深陷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眼神里
看不出是哪一种情绪。
白臻也盯着刘峰，两个人奇妙的通过一层玻璃对视起来。好半天，竟然没有
一个人说话。
吴晓音觉得有些奇怪，就小声问白臻：
「队长，您过来，是不是想问他什么问题啊？」
白臻没有理会她，而是又盯着刘峰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对吴晓音说：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现在可以走了。」
「啊？这就走啦？」
吴晓音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实说，这次白队长回来，她总是觉得她什么地方
怪怪的，具体哪里也说不上来……
两个人起身欲走。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刘峰突然间开口了，他有些歇斯
底里的咆哮着，那声音从他皮包骨头的身体里面发出来，仿佛从地狱里吹出来的
阴风，夹杂着撕扯的嘶吼，令人不寒而栗。
他大声叫着：
「魔鬼！魔鬼！你这个魔鬼！」
吴晓音吓了一跳，心脏险些蹦出来。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发疯的刘峰，真的
像看见鬼一样，你无法想象，刚刚还那么虚弱的一个人，怎么能从身体里爆发出
这么强大的力量！
白臻倒是显得很淡定，她叹了口气，说：
「终究还是精神上出了问题啊……咱们还是走吧……」
……
从那以后，白臻彻底恢复了以往的工作状态。
不，似乎比起以前，她工作起来更加拼命了，有时候吴晓音他们心疼她，都
会劝她不要这么拼了。
白臻嘴上说着会注意的，行动上丝毫不见有什么停一停的意思，她毕竟只是
肉体凡胎，这么高强度的工作持续了一段时间过后，她的身体开始频繁的出一些
小毛病，例如感冒咳嗽之类的，不过这些都不会影响她工作的热情，哪怕是带着
医用口罩，她也会坚持把工作处理完，然后投入到下一个案子中去。
内衣案的影响很坏，市里面研究决定，开展一次针对本市违法犯罪问题的大
清扫行动，这无疑给警局添加了成倍的工作量。不过在白臻等人通宵达旦的共同
努力下，清扫行动卓有成效，市里的犯罪率降低到有史以来的最低水平。局里面
正在研究，为了表彰这次行动的功臣白臻，决定破格提拔她为副局长。
没想到，就在副局长的任命正式下达的前一天，市立第一中学发生了女学生
失踪案件。一名叫做林秋芷的高一女学生在前一天中午离奇的失踪了。尽管女生
失踪的时间并不长，但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局里面决定，再接再厉，把失踪案
拿下，回来再一起庆功！
白臻领了任务，开始了通宵达旦的工作。
谁知道，几天之后，噩耗传来。林秋芷的尸体被发现，尸体惨不忍睹，全身
上下全都是被侵犯的痕迹，阴道和肛门严重破裂，甚至子宫和肠子都被人用暴力
拽了出来，两个乳房被人用利器割下，两个乳头不翼而飞，两个眼眶也有被异物
暴力贯穿的痕迹……
这是近年来少有的恶性暴力犯罪案件，其恶劣程度，在全国都非常罕见。
此案一出，过往的努力全部都付诸东流，副局长的任命直接告吹，全局上下
所有人取消休假，全力以赴，彻查该案。
白臻是专案组骨干成员之一。
案件的侦破出乎意料的顺利，因为涉案人员完全没有任何想要掩盖自己犯罪
事实的意图，指纹，精液，凶器……这些物证在现场随处可见。
这是一个巨型的涉黑势力团伙，团伙的总人数甚至超过了１００人。最让人
意外的是，涉案的全部人员均是未成年，他们是以本地官二代、商二代为核心的
大型涉黑组织，其中有超过３０人，直接参与了对林秋芷的侵犯。
案件举国震惊，由于全部涉案人员均未满１８周岁，警方做了收容处理。该
事件再度引发了全民关于未成年犯罪的讨论热潮，电视台法制栏目的知名主持人
夏芒专门针对这一社会性话题制作了一系列专题节目。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案件侦破当日，白臻没有参加案件的发布会，而是独自离开了。临走前，她
曾有意无意的向吴晓音吐露，案件似乎另有隐情。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直到警方在隔天发现了她的尸体，枪杀，头部中了
一枪，而弹道比对的结果，竟然是来自白臻自己的配枪！
此外，种种迹象显示，白臻在生前，曾长期遭受严重的性虐待。她的阴道和
肛门都严重外翻，甚至有脱出的迹象，喉管陈旧性创伤，这种伤情下，她是很难
保持正常说话的，这就难怪她总是咳嗽，戴医用口罩，她只说她是因为感冒，可
为什么她要隐瞒这些呢？除此之外，她的两个乳房大面积充斥着针刺和烫伤留下
的疤痕，乳头的伤痕已经严重到无法恢复的程度，另外，在她的体内检测到不止
一种性病的病毒，其中就包括艾滋病……
现场只留下一把没有指纹的配枪，除此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警局上下大为震怒，决心彻查此事。这其中以吴晓音的调查最为卖力，因为
她始终觉得，是自己当时不够警觉，才导致了白臻队长的不幸牺牲。
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查就是３年……
……
现如今，已经死亡了３年的林秋芷的ＤＮＡ，居然奇迹般的出现在一具与她
毫不相干的女尸体内，吴晓音激动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涌出来。
她颤抖着双手，攥着手中的检测报告，颤声说：
「终于被我找到线索了……」
她拿出电话，拨通了妹妹吴晓玥的电话，咬着牙说：
「走，去隔壁市！」
……
（５）
尽管校方曾试图隐瞒，但唐璐失踪的消息还是传遍了整所学校。很快，学校
里面就已经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议论，３年前的悲剧是否会重演。
副校长林宁号召所有在校教职员工，利用课余时间自发组织排查所有可能的
场所，竭尽全力，争取早日找到失踪的唐璐，给学生和家长们一个交代。
庄敏作为唐璐的任课教师，自然责无旁贷，每次都冲在调查的第一线。
赵华光就像发现食物的苍蝇，围在庄敏的周围转来转去，庄敏到哪里，他就
跟到哪里，怎么赶都赶不走。他给出的理由也很难让人反驳，学校已经失踪一名
女学生了，不能再失踪一名女老师了，保护女老师的安全，是男老师当仁不让的
责任和义务。
庄敏气质优雅，长得也很漂亮，有着精致的五官，尤其是细细的柳叶眉下面
那一双迷人的眼睛，尤为动人。因此从她进入学校的第一天起，就被校内的无数
男老师和早熟的学生们关注，追求者也不在少数。只可惜，她有一个相恋多年的
男朋友，两人一起在国外留学攻读硕士，毕业后两人就结了婚。
而这位赵华光主任在学校拈花惹草是出了名的，他尤其对人妻感兴趣，学校
里面好多结了婚的女老师都被他骚扰过。但他后台很硬，被骚扰的女老师举报了
他好几次都没有下文，久而久之，只能默默忍受了。
好在他似乎只对人妻感兴趣，从来没有骚扰过女学生，也没有惹出很严重的
乱子。他就真的恬不知耻的以为自己干的那些破事没有人知道，甚至还经常摆出
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可实际上，他猥琐发臭的嘴脸早就令人作呕了。
女教师们纷纷避之不及，都不愿意和他接触，赵华光已经很久都没有合适的
骚扰对象了，直到庄敏主动送上门。
「庄老师，咱们这么漫无目的的找，好像也不是办法……」
庄敏心里冷笑了一声。她不堪赵华光的骚扰，特地在学校准备了一身运动服
和一双跑步鞋，下了班就换上，然后一路以竞走的步伐开始沿着学校周围繁华的
街道展开地毯式搜索。
赵华光上班穿的是西裤皮鞋，顶着一个大啤酒肚，有心跟上庄敏，奈何实在
经受不住体力上的摧残，没走几条街，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庄老师，前面好像新开了一家咖啡店，要不……咱们去里面歇歇？」
又走了几条街之后，赵华光实在是走不动了。
庄敏胜在年轻，又经常运动，体力保持得非常好。她对赵华光说：
「主任，我还想再找找，您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
说着，迈开步伐，打算加速逃离这里。
「唉，那可不行！」
赵华光使了吃奶的劲儿，好不容易追上庄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在外面走来走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多叫人心疼
啊……」
说着，手一用力，巨大的体重差异，庄敏就像小鸡一样，被赵华光轻轻松松
给提了过去。她一个趔趄，险些倒在赵华光的怀里。
「哟，你看看，连站都站不稳了，像你这种娇滴滴的女孩子，就应该让男人
来疼的，怎么，你老公没来找你啊？」
庄敏的老公是互联网从业者，经常加班到很晚，关于这一点她的同事们基本
都知道，赵华光故意这么问，明显就是在拿她开涮。
她努力克制着想要作呕的冲动，咬着牙低声说道：
「赵主任，请你放手！」
「庄老师，你把我想成什么啦？我刚才是看你没站稳，才好心扶你一下，你
想到哪里去啦……」
庄敏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她努力的压抑着暴走的情绪，低声说：
「赵主任，我再说一遍，请你放手！」
赵华光的流氓本性终于显露出来，他不退反进，直接将庄敏拉到怀里，低头
嗅着她秀发的味道，贴在她耳边说：
「我就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
庄敏气极了，抬手就甩给赵华光一个耳光，谁知道这只手也被赵华光给捉住
了，这下子两只手都在赵华光手里，两个人的姿势看起来有些暧昧。经过的路人
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不少人竟露出看热闹的表情。
「赵主任，周围这么多人，你不要太过分！」
赵华光恬不知耻的说：
「媳妇儿，别闹别扭了，你看周围大家都看着呢！这样多不好！」
赵华光此言一出，围观人群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戏谑的表情。这里是核心
商业区，人流量很大，没有人会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驻足围观的，大家都该干嘛
干嘛，没有一个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庄敏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她怎么也想不到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因为
实在是过于荒唐，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赵华光趁热打铁，一把搂住庄敏，手掌贴在她丰满浑圆的翘臀上，张开手指
用力的抓了几下。同时将庄敏的上半身往怀里拉，让她饱满的酥胸压迫在自己的
胸膛上，不住的挤压摩擦着。
他贴在庄敏的耳边说：
「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人喜欢多管闲事的，你再怎么喊，大家也只会当笑话
来看，还是别费力气了。」
庄敏恨得牙痒痒，她抬起脚，用力的踩向赵华光的脚，用脚后跟使劲的碾了
几下。赵华光疼得直跳脚，他推开庄敏，指着她的鼻子痛骂：
「你这个贱女人！你是不是疯了！」
庄敏回应他一根中指，将赵华光的话原封不动的奉还给他：
「你喊吧，再怎么喊，大家也只会当笑话，我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
走了几步，又说：
「忘了告诉你，你的叫声，简直比杀猪还难听！」
……
庄敏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回到家。
到了家里，她立刻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兔子玩偶，心有余悸。
虽然早就听说赵华光的风评不怎么好，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能无耻到
这种地步，居然在大街上公然猥亵她，这也太肆意妄为了！
一想到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她还要和这样的人一起共事，她就有一种
不寒而栗的感觉。胸部和屁股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好像已经沾上了污渍，不知道
什么时候才能洗刷掉这桩耻辱。
晚上１１点左右，老公回了家。
庄敏和老公并肩躺在床上，聊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说到被教导主任骚扰的
时候，庄敏犹豫了一下，她不确定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不光彩的事告诉老公，最后
她还是选择了沉默。毕竟自己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还踩了赵华光一脚，就
别让老公跟着担心了。
她现在就后悔，运动鞋的减震功能为什么这么好，还有就是自己为什么穿的
不是高跟鞋，这样一脚下去，肯定能踩到他住院，哼哼！
「老婆，你说你今天认错人了？」
老公的话将庄敏拉回到现实。
庄敏点点头，她在和赵华光一起沿街搜寻的时候，把一个女生的背影认错成
唐璐了。当时赵华光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找到唐璐这件事上，还以为是庄敏故意
敷衍他。
「哟，那可真是稀罕事！你这双眼睛，居然也会认错人？我记得那年圣诞夜
咱们俩在纽约中心广场走散了，人那么多，距离又那么远，你就凭着一个后脑勺
就把我认出来了，当时我都震惊了！」
庄敏的老公显得对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他接着说：
「我觉得你就应该去参加《最强大脑》，认识你这么久，你连只见过一面的
非洲朋友都能认出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认错人的时候……」
庄敏在艺术方面很有天分，尤其是人体这方面，简直是有天生的直觉。当年
去美国，她主攻的就是人体艺术，并且在这方面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造诣。后来
她和老公一起回到国内，奈何在理想和钱包之间，她选择了后者，最终选择当了
一名高中英语老师。每每回想起当初这个决定，她还是会有些懊悔。
说到今天，她是真的觉得那个女生的侧脸有点像唐璐，尤其是她的耳朵……
可能是当时正在被赵华光骚扰吧，她正不胜其烦，再加上晚上的光线也不是
很好，认错了人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想起唐璐，庄敏的心又揪了起来。
印象中她是一个很温柔恬静的女孩子，似乎从来都不敢大声说话，对谁都是
轻声细语的。一直暗恋着方杰，早早就写好了情书，但却一直都不敢给他，最后
还是在同学的怂恿下，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才敢把情书递给方杰的。
最近她与唐璐的接触不算太多，但能明显感觉到她身上的变化，似乎出挑得
更漂亮了，身材也发育得更好了，人也渐渐开朗了一些，变得更加自信了。
看到她身上出现的这些变化，庄敏本来是很欣喜的，可谁知道……
唐璐……你现在会在哪里呢？
（６）
舞蹈教室门外，依旧聚集了不少偷窥的身影。
由于培养的是特长生，走的是保送特招的路子，因此队员们平日里的训练量
很大，每周训练三次，雷打不断。
三次里面，会包含至少一次的基训课，队员们要穿形体服。女生们的形体服
是类似于高叉泳衣的连体装，薄薄的一层，跨下的部分开叉很高，如果穿寻常的
内裤会在边缘露出印子来，很不雅观，因此需要穿专门的舞蹈内裤，或者有些人
干脆就什么都不穿了，直接套在形体服里面。形体服的后背多是暴露的，因此穿
胸罩的话，也会露出带子，多数人也就不穿了，直接真空上阵，或者在胸前贴上
两个乳贴。除了形体服之外，最多在里面配上一条白色的连裤丝袜，也是薄薄的
一条，俗称「大袜」。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能够尽可能的展现女生在跳舞过程中
的身材曲线，白丝能够最大程度的放大腿部线条的缺陷，方便老师观察学员们的
肢体动作和肌肉发力方式，以便及时纠错。
这些在专业的舞者眼中早已习以为常，可在普通人眼中，就有点暴露得过于
夸张了。尤其是对于那些正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们，压抑的亢奋和躁动的荷尔蒙
正无处安放，碰到了这种美景，还不等于狼碰上了羊，岂有错过的道理？
因此舞蹈教室门口偷窥的身影总是络绎不绝，人头攒动。
除了基训课之外，还会有剧目课。舞蹈队员会根据自己主攻的舞种，来练习
单人舞、双人舞、甚至三人舞。具体的舞种包括古典舞、现代舞和民族舞，芭蕾
因为门槛太高，通常不作为非舞蹈专业的练习科目。
剧目课通常会穿演出服，演出服会依据舞种和剧目的需要，千差万别，不一
而足。但总的来说，不如形体服那般暴露，那些偷窥的男生们，基本上都是冲着
形体服去的，所以一到剧目练习课，就观者寥寥了。
这一天，沈芸练习的是一个水袖的单人剧目，长袖飘飘，美轮美奂，但全身
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实在没什么看头，因此围观的人比平时少了许多。
最后坚持到下课的，就只剩下方杰一个人了。
连舞蹈老师苗佳都忍不住揶揄起沈芸来：
「哟，你的绯闻男友又来接你下课了呢！」
沈芸并没有理会。
换好衣服后，她径直走出舞蹈教室，根本没有理睬在门口等待的方杰。
方杰追了上去，说：
「沈芸，你等一下！」
周围的人围观起哄，纷纷摆出一副有好戏看的架势。
围观起哄的声音不断怂恿着方杰，他脑袋一热，就大声说道：
「沈芸，我喜欢你！」
沈芸淡淡一笑，说：
「谢谢你的喜欢，我还有事，抱歉……」
方杰已经当众表白出去了，有些骑虎难下，他犹豫了一下，冲上去说：
「沈芸，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还给你写了情书，我……」
沈芸转过身来温柔的打断了他，说：
「方杰同学，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以学习为重，你认为呢？」
方杰一时语塞，呆立在当场，目送沈芸转身向校外走去。
……
方杰最终还是选择追出了校园，他跟在沈芸后面，一路尾随。
沈芸索性停下脚步，等着他追上来。
方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咱们学校最近有女生失踪，我担心你的
安全……不过你放心，我就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不会打扰到你的！」
沈芸叹了口气，说：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没关系的，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方杰执拗的跟着沈芸，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粘着她不放。
沈芸突然转过身，对方杰说：
「方杰同学，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个地方？」
方杰受宠若惊，问道：
「哪里？」
「既然你的爱心和时间都这么泛滥，我想，有一个地方一定适合你……」
于是方杰跟着沈芸，一路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门口有一块很小的牌子，上面写着——抑郁症互助中心。
方杰长大了嘴巴，吃惊的问道：
「你有抑郁症？」
沈芸笑着说：
「别担心，我只是来当义工的……」
沈芸看起来对这里很熟络，应该是经常到这里来。她微笑着同每一个人打着
招呼，这些人有年龄大一些的，也有年龄比较小的，他们大部分看起来和普通人
没有区别，很难想象，他们都遭受着抑郁症的困扰。
沈芸另方杰刮目相看。早就听说她平时会去做义工，还以为就是有钱人家的
大小姐去镀个金，刷个脸，让自己的社会履历看起来更丰富一些，以后方便她去
申请国外名校什么的。
但方杰看得出来，沈芸是真心喜欢这里的工作。
就像是刚才，有一位躁郁症的患者突然发狂，接连打伤好几名男护工，沈芸
自己却冲上去死死的抱住那名患者，任他又踢又打也不肯放手，要不是最后时刻
方杰冲了上去，以他篮球队主力前锋的身板牢牢控制住他，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
后果等待着沈芸。
「谢谢你。」
「不客气。」
这是沈芸第一次带着真诚的微笑和方杰沟通。经过了这件事，两个人的关系
仿佛亲近了一些。活动结束后，他们并肩走出来，方杰不禁感叹：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得抑郁症呢？」
沈芸呼吸了一下室外的新鲜空气，说：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有些人，宁愿浪费时间偷看
女孩子跳舞，还有些人，连活下去，甚至连呼吸，都得拼尽全力……」
「方杰同学，我不希望你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我注定成为不了你心里面
想要的那个人……」
「下一次，如果你还想来这里帮忙，我很乐意……」
「这次谢谢你来陪我，但我爸爸的车很快就会来接我了……」
果然，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驶来，停靠在路边。
沈芸盯着车门看了许久，才伸出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摇下车窗，对方杰说：
「我想我们应该不顺路，我就不送你了，谢谢你来帮忙，再见……」
……
车里的沈芸面无表情。
她问司机：
「张叔叔，爸爸今天在家吗？」
司机说：
「副市长今天晚上有个应酬，但应该不会太晚。」
沈芸长呼出一口气，淡淡的说：
「好的，我知道了，回家吧。」
（７）
晚上，方杰和妈妈林宁在房间里翻云覆雨。
方杰抱着妈妈的美臀奋力冲刺的时候，脑海里全都是沈芸的倩影。沈芸的美
令他自惭形秽，沈芸的善良和纯真令他望尘莫及，沈芸的那番关于生命和时间的
灵魂质问，令他振聋发聩。方杰愈发觉得，沈芸就是天上派来的天使，是那么的
纯洁无暇，一尘不染，叫人只可远观却无法心生亵玩之意。
嗯……！
一声低吼，方杰交出了自己全部的子孙。
林宁浑身瘫软，晶莹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夜灯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她喘着
粗气，慵懒的翻了个身，侧身面向儿子，头枕在支起的胳膊上面，问方杰：
「儿子，总感觉你最近的心事很多呢……」
方杰摩挲着妈妈的秀发，心里面知道妈妈想问的是什么，于是说：
「我今天和沈芸一起去了个地方……」
「想说说看吗？」
方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
「我愈发觉得，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她……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好远……」
林宁幽幽的叹了口气，说：
「每个人都自以为了解别人，就像当初我以为了解你爸爸，可结果呢？我们
连枕边的人都谈不上了解，又为什么要奢望去了解别人呢？」
妈妈哀怨的情绪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方杰又岂会不知？
他温柔的吻了吻妈妈的唇，轻轻唤了一声：
「妈妈……」
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
夜深了，林宁已经进入了梦乡，方杰却彻底的失眠了。
他回想着自己过往的种种，包括和妈妈的这段令人匪夷所思的缠绵，始终有
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但沈芸，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没有一丝像是真实的，一切都太过美好了，但却
不知为何，方杰竟觉得她才是最真实的那一个。她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
方杰觉得似曾相识。他甚至觉得，他们两个也许根本就是一类人，所以才会彼此
互相吸引……
呵……这个念头连方杰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和沈芸？
怎么可能是一类人……
……
嘟嘟——
是方杰的微信提示音。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方杰很快便拿起手机——此时已经是凌晨３点了。
他点开微信，消息竟然是沈芸发来的！
（作为同班同学，他们互相添加了微信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方杰，你能来救救我吗，求你了】
怎么回事？
不等方杰反应，消息就被对方撤回了。方杰再发回去，对方提示她已经将你
移除了好友关系……
方杰重新点击添加好友申请，对方却迟迟没有通过。
不对劲！
方杰连忙起身，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妈妈慵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儿子，你要去哪里啊？」
方杰没敢回头，小声说了句：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好一会儿，身后都没有动静。末了，才传来妈妈幽幽的声音：
「多穿一件外套……注意安全！」
……
方杰是班长，整理学生资料的时候，记得沈芸家的住址。
他骑着脚踏车，一路奔袭，终于来到沈芸家的小区外面。这是一个很高档的
小区，门口的保安不允许外人随意出入。没有办法，他只好拨通了沈芸家的远程
呼叫电话。
接通电话的是一个中年女性的嗓音，听起来应该是他们家的佣人。
「您找哪位？」
「您好，我是沈芸的同学，我叫方杰，能帮我叫一下沈芸吗？」
「这么晚了，她应该已经睡了，你有什么事吗？」
「呃……」方杰不知该如何解释，「能麻烦您叫沈芸接一下电话吗？我真的
有很重要的事……」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好吧，你稍等……」
过了好一会儿，沈芸慵懒的声音出现在对讲机里：
「方杰同学，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很像刚睡醒的样子……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沈芸，我收到你发来的信息……」
「不好意思啊，方杰同学，我的确是给你发了信息，但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
撤回比较好，你……没有看见信息的内容吧？」
方杰犹豫了一下，说：
「没……我没看到……所以想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对面的沈芸似乎松了口气，她说：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就是想跟你说，咱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毕竟
我们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习为重……」
「那你为什么又撤回了？」
「我想，我们毕竟是同班同学，很难保持距离的，所以就撤回了。」
沈芸为什么要撒谎？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方杰同学，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回去睡觉了……」
「没……没别的事了……再见！」
……
挂断了电话，方杰满腹的疑惑。
面色不善的保安大哥肯定是不会给他开门的了，搞不好已经把他给当成什么
变态跟踪者了。方杰瞥了一眼小区的围墙，很高，而且围墙的上面还装配了高压
电线，也不知道有没有通电，不过方杰并不打算拿自己的小命去冒这个险。
他围着小区走了一大圈，小区的环境真的很好，用人工的方式营造出了依山
傍水的意境。就地势来说，有一边稍高，相对的围墙就偏矮了一些。更加巧合的
是，一颗景观树的枝杈从围墙里面伸了出来，方杰跳起来试了试，差不多刚刚好
能够到，于是他摩拳擦掌，纵身一跃，两只手便抓住了树杈，接着一挺身，身子
便轻盈的落在树枝上。他小时候没少爬树掏鸟蛋，一身本领终于派上了用场……
顺着枝杈，方杰顺利进了小区，开始寻找沈芸他们家的那栋楼。
９号楼……９号……找到了！
沈芸家的这栋楼位于小区里相对比较偏僻的位置，景观很好，闹中取静。
沈芸家住在３层，方杰目测这一层楼的层高差不多得有５米，想看看里面的
情况是不可能了，方杰围着这栋楼转了一圈，推测着沈芸家的方位，所有的灯光
都熄灭了，看来是真的睡了。
方杰折腾了半天，找到一棵树底下坐了下来。
夜深了，四下里寂静无人。入夜的凉风冷飕飕的，方杰紧了紧衣领，想起了
妈妈嘱咐他的话，幸亏他多拿了一件外套，要不然搞不好真的会冻死在这里。
死寂的夜里，任何一丁点声响都会被无限的放大，例如远处保安巡逻的脚步
声，还有小区外面路上的汽车声……
隐约间，方杰似乎听到一丝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大半夜
不睡觉出现的幻听。那声音若有似无，听起来有一丝哀怨，这让方杰不禁回想起
他的妈妈林宁，也是同样哀怨的神情。
方杰莞尔一笑，也许是某对夫妻半夜睡不着在恩爱呢，又或是哪个不睡觉的
死宅看Ａ片音响太大声……都有可能。
方杰听着，全身的血液都活跃了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
第二天一早。
方杰提早来到小区外面等待，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有钱人家一般是从地库里
开着车出来的，因此不能等在楼下面，得在车库的出口等着才行。
他还是低估了权势家庭——人家是有专职的司机的！
要不是方杰眼尖，提前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奥迪停靠在小区门口，险些就
被他错过了。
他赶了过去，正好撞见沈芸一家人出来，他也终于见到了那张宛如精灵般的
令他魂牵梦绕的美丽脸庞。
在她的身侧，还有一男一女，应该就是沈芸的父母了。
她的父亲看起来已经上了些年纪，白头发比黑头发还多，但精神矍铄，两只
眼睛如同鹰一样锐利，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是个身份不一般的
大人物……
她的母亲气质温婉，风姿绰约，眉宇间与沈芸倒有七八分相似，是个温柔的
中年美妇。
沈芸的父亲沈晖是副市长，他的照片经常出现在本地各大媒体平台上，方杰
对他有印象。沈芸的母亲路婕，应该就是那位曾经的中央芭蕾舞团首席了，方杰
看过沈芸的家庭资料，对她印象很深刻。
他不禁拿她与他见过的学校舞蹈老师苗佳做对比，两个人同样出自中央芭蕾
舞团，听说苗佳是路婕的学生。苗佳的气质和形体方杰是见识过的，虽然说沈芸
在舞蹈方面已经很出色了，但单论舞蹈形体，苗佳的一举手一投足，均能显示出
她与非专业舞者相比领先的巨大段位，每一个姿势都是那么的到位，简直可以用
艺术来形容。
路婕就更加的不一般。虽然穿着比较宽松随意，但舞者灵动的身姿早就已经
融入到她的一举一动当中，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优雅，让人如沐春风。
沈芸在远处便看见了方杰，惊得她瞪大了眼睛，似乎对方杰出现在这里大感
意外。她以一个略显奇怪的姿势一路小跑着过来，问道：
「方杰？你怎么在这里？」
「你……你该不会是一整晚都没回去吧？」
方杰挠挠头，顶着硕大无比的黑眼圈，说：
「没……怎么可能……我起得早，就……顺路过来看看……」
沈芸在方杰面前站定，郑重其事的对他说：
「方杰同学，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的，我们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我不想让
你对我有所误会，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方杰避而不答，他注意到沈芸的走路姿势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便问道：
「你的腿……怎么了？」
沈芸皱了皱眉，说：
「这不关你的事……请离开吧！」
方杰说：
「我有车……自行车，要不我送你上学吧……」
话没说完，方杰就后悔了……果不其然，沈芸淡淡的说：
「不用了，我们家有车，真的车，张叔叔会送我的。」
方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沈芸的父亲沈晖走了过来，微笑着问他：
「小同学，你是？」
沈芸替方杰回答道：
「他叫方杰，是我的同班同学……」
「方杰……」沈晖沉吟片刻，问道：「你爸爸是不是方百鸣？」
「对啊……」方杰有些诧异，便问：「您认识我爸爸？」
沈晖哈哈大笑，说：
「当然，你爸爸是本市著名的企业家，我们昨天晚上才一起喝过酒呢！」
方杰恍然，以爸爸的生意圈，结交到沈副市长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沈芸的母亲也走了过来，她温柔的拉住丈夫的手，就这样安静的站在
丈夫身边，也不多言。
沈晖拍了拍妻子的手，说：
「罢了罢了，就让芸芸和这位方杰同学一起上学去吧，他是老方的儿子，也
算是咱们的老熟人了！」
「我最近常常在想，咱们是不是平时把芸芸保护得太好了？学生嘛，总归是
要和同学们多多接触的，整天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像个什么样子？」
路婕温柔的笑着说：
「行，都听你的。」
……
方杰推着他的自行车，和沈芸肩并肩的走着。
沈芸面无表情，全程不说一句话，尴尬的气氛让周围的温度接近了冰点。
沈芸走的很慢，尽管已经竭力克制，但步伐里还是能看出些许不自然，方杰
终于找到话题，于是开口问道：
「你的腿……是不是练习跳舞的时候受了伤？」
沈芸不置可否，继续缓慢的向前走着，完全没有理会方杰的意思。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你坐上来吧，我推着你走！」
沈芸停下脚步，方杰以为她同意了，谁知她却问道：
「方杰同学，你能教我骑自行车吗？我想试试！」
「当……当然！」
沈芸看起来开心极了，方杰从来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过，就像是个小女生
拿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开心得手舞足蹈。
她果然不会骑自行车，骑两步就会摔一跤。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从小含着
金汤匙出生的，车接车送惯了，不会骑自行车也很正常。不过这可苦了方杰，他
全程跟在后面心惊胆颤的，就像是看着自己女儿学自行车的老父亲。
沈芸不愿服输，每次摔倒都能很快站起来，接着练习，没多大一会儿，很快
便学得有模有样了。她不愧是练习舞蹈的，身体的协调性特别好，练习起来进步
非常快。
但似乎是腿部的伤势还是让她有些吃紧，她骑起来很吃力。
方杰说：
「还是让我来吧，你坐后面，不然咱们俩都要迟到啦！」
沈芸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刚才消耗了太多体力，这会儿的脸颊有些微微
泛红。在「迟到」的威胁下，她最终缓缓的点了点头，同意了。
当沈芸柔软白皙的双手轻轻的拽住自己的衣襟的时候，方杰兴奋得仿佛就要
飞起来。他一辈子也没这么开心过，飞快的蹬着脚踏板，却又不希望学校这么早
就出现在眼前。
于是，最终，他们还是迟到了……
被方杰的副校长妈妈给抓了个正着！林宁一脸玩味的看着两个人，嘴角露出
一丝迷人的微笑。
方杰知道大事不妙，果不其然……他们被罚到走廊里罚站。
就在两个人在走廊罚站的时候，他们隐约间听见一男一女争吵的声音，那个
女声方杰听上去很熟悉，好像是他们的班主任庄敏，至于那个男声……
这时，一个肥硕的身影突然从楼道拐角冲了出来，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方杰
定睛一看，原来这个身影就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赵华光，莫非刚刚与庄老师争吵的
那个男人，就是他？
赵华光也看到了站在走廊的方杰和沈芸两人，表情很是错愕。这两个人一个
是班长，并且是林副校长的爱子，另外一个是全校的模范学生，而且她爸爸还是
副市长，究竟是哪个老师吃了豹子胆，敢让这两个人罚站？
于是他问：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方杰回答：
「迟到了，罚站。」
赵华光义愤填膺的说：
「是哪个老师让你们罚站的？怎么能用这种方式体罚学生呢？这也太不像话
了！你们两个快点回到教室里坐着，等我调查出来是哪个老师，看我不好好收拾
这个人！」
方杰小声的说：
「不好意思，赵老师，是我妈让我们俩在这里罚站的。」
赵华光吸了一口凉气，当即恍然。
「哦，原来是副校长啊……」
「嗯，这个，她让你们两个罚站，也是为了你们好，是不是？身为学生怎么
能随意迟到呢？下回注意啊！」
说罢，逃也似的走远了。
方杰和沈芸两人相视一笑，沈芸的笑容仿佛足以融化全世界的灿烂暖阳，让
方杰觉得，这一刻，就是让他死也值得了！
……
（８）
从那天开始，方杰和沈芸之间的关系变得很亲密了。当然，方杰还是会经常
出现在舞蹈教室的门口，不过他不需要再躲在门口偷窥了，现在的他，完全可以
名正言顺的等沈芸下课，两人再一起去抑郁症互助中心做义工。
在旁人看来，两个人恋人的关系算是实锤了，不过这件事倒是没有在学校里
引起太大的轰动，毕竟他们两个也算是学校里有名的金童玉女了，周围的人都对
两个人在一起感到理所当然，甚至他们俩高调公开的做法，着实让嗑两人ＣＰ的
吃瓜群众们颅内高潮了一把。但兴奋归兴奋，不少人还是为他们捏了把汗，毕竟
学校里抓早恋行为抓得还是蛮凶的，这其中就以方杰的母亲林宁为首。
至于他们两个彼此，倒是没有什么暧昧的想法，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方杰
心里面自然是对沈芸有着狂热的冲动的，不过真的与她接触下来，所有这些想法
也只能深深埋藏在他的心底，沈芸实在是太纯洁的女孩了，方杰根本提不起想要
亵渎她的心思。
所谓女神……就是如此吧！
……
这天，结束了舞蹈训练的沈芸和方杰又一次的来到了抑郁症互助中心。经过
这段时间，方杰对这里已经很熟络了，这里的气氛通常都会比较压抑，沈芸也是
偏安静内敛的性子，难得有像方杰这样的阳光大男孩出现在这里，因此大家都很
喜欢他。
不过这天，这里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你好，请问能和两位聊两句吗？」
虽然对方的态度已经非常礼貌了，但方杰还是本能的心生戒备，无他，只是
因为眼前的两个女人的身上都穿着警服。
方杰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两个人，她们长得很漂亮，警服穿在她们凹凸有致的
身材上，很难让人不去怀疑她们到底是不是真的警察，方杰甚至怀疑过她们两个
是不是ＣＯＳＥＲ。
不过看警服的质地，以及她们严肃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时候，沈芸说话了：
「我认识您，您是我们学校警务室的警官。」
「你好，我叫吴晓玥。」
站位靠后一点的女警官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你们认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说着，为首的女警官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问向两人：
「你们认识她吗？」
这是一个有些微胖的女生，方杰看着很眼生，他摇头表示不认识她。一旁的
沈芸却是认出了她来，说：
「她叫徐静，我认识她，是我们这里的会员。」
两位女警官闻言，眉头一紧，接着问：
「她大概多久来一次？你上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沈芸回想了一下，说：
「她以前经常来，差不多每个周末都会来吧……不过这周没有见到她。」
吴晓玥在便签本上认真的记录着，这严肃的氛围让沈芸有些不安，她问道：
「请问你们找她做什么？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吴晓玥看了姐姐一眼，在征得姐姐的默许后低声说：
「她……去世了。」
「啊？怎么会！」
沈芸对突如其来的噩耗完全没有心里准备，她吃惊的捂住嘴巴，眼泪瞬间就
流淌了下来。
这里的工作人员情绪都很低落，显然在沈芸他们到来之前，两位警官就已经
询问过他们了。
吴晓音拍了拍沈芸的肩膀，说：
「就在上周，她投海自尽了……逝者已矣，你也别太伤心了……」
「我们还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沈芸艰难的抹了把眼泪，点点头。
吴晓音这才问道：
「你刚才说，徐静经常来这里，可据我们所知，她是隔壁市人，为什么她会
大老远的经常跑来这里呢？」
沈芸说：
「我听徐静提起过，她的父母是生意人，经常来本市采购，所以她也会跟着
过来。另外，她觉得这里都是陌生人，大家都不认识她，这里能让她更加容易的
敞开心扉，所以她更愿意来这里。」
吴晓音点点头，继续问道：
「这么看来，她对待病情的态度还是很积极的，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觉得她
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么极端的选择呢？」
沈芸咬着嘴唇，努力的不让自己再哭出来，她说：
「我不是专业医生，没办法做出专业的判断，不过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
想要治好她的病，想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没想到……没想到……」
说到这里，沈芸的泪水再次抑制不住的涌出来。
方杰看见眼前伤心欲绝的沈芸，他多希望自己能把她拥在怀里，好好的心疼
她，安慰她，保护着她，可惜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默默的站在旁边，递上一张
又一张的纸巾。
「最后一个问题……她的胃口怎么样？」
沈芸回想了一下，说：
「她的胃口很差，总是吃不下东西，有时候就算吃下去也会吐出来，不过她
还是有努力吃一点，虽然不多。」
「你上一次见到她，你目测，她大概有多重？」
「她其实很瘦的，完全不像照片里看起来的那样，只是因为那些照片拍摄的
角度问题，显得有些微胖而已，她就是因为这个，总是被周围的人嘲笑，所以才
患上了厌食症和抑郁症……」
「你们等一下，我这里应该有记录的……」
沈芸说着，跑去取了一个大记事本过来，上面详细记录了这里的每一个患者
每一次来这里时的状态。徐静比较在意她的体重，所以每一次沈芸都会帮她记录
当天的体重……
最近一次的体重记录是……４９公斤，还不到１００斤。
吴晓音将记事本还给沈芸，然后伏在妹妹的耳边悄声问了句：
「咱们的验尸报告，说徐静多少斤来着？」
吴晓玥小声说：
「１４０斤……就算排除溺水的影响，也超过１２０斤……」
吴晓音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对了，你们都是一中的学生，有没有听说过林秋芷这个人？」
「３年前的失踪案？」
方杰几乎脱口而出，因为他的死党魏野这两天一直在给他科普这段传闻，他
想不知道都难。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沈芸，从她的神情中，方杰不难猜测，她也是
听过这段传闻的。
「或许……」吴晓音斟酌着措辞，「你有没有听徐静提起过她？」
「徐静？提起林秋芷吗？我印象中没有……」
「你确定吗？」
「我确定……请问她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吗？」
吴晓音合上记录本，说：
「没什么……另外，今天的对话，希望两位保密，多谢！」
……
回到警局。
吴晓音，吴晓玥，以及陈法医，聚集在白臻的办公桌旁。这里因为常年不会
有人打扰，已经成了讨论案情的会议室。
「陈法医，您怎么看？」
陈明章皱了皱眉，说：
「我还是坚定的认为，是活体！」
「您是说，有人在徐静生前，为她移植了３年前就已经去世的林秋芷的活体
组织……您觉得，这可能吗？」
「另外还有一点，根据沈芸提供的记录，徐静在事发前一周的体重还不超过
１００斤，也就是说有人在一周之内，向徐静体内移植了超过２０斤的活体器官
组织，这……太匪夷所思了！」
陈明章摆摆手，说：
「可不可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尸检结果就是如此……」
吴晓音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陈明章见状，说：
「你也不用太紧张，毕竟在这个领域我也不专业，我给你引荐一个人，如果
连这个人都说不可能，那恐怕就是真的不可能了！」
吴晓音挑了挑眉毛，问道：
「什么人……这么神秘？」
陈明章看了看手表，说：
「应该就快到了……」
「哈！她说到电梯里了，这就上来……我去电梯口接她！」
老法医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敏捷，瞬间就跑了出去。
姐妹俩面面相觑——这个陈法医，搞什么鬼？
……
不多时，陈法医就迎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
吴晓音对这个女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妖冶、阴冷的
危险气质。尽管带着浓妆，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的容貌极美，搭配上她让人犯罪的
惹火身材，足以另无数男人为之倾倒。难怪连一把年纪的陈法医，也要对她百般
殷勤。
陈法医说：
「这位是本市最著名的医美整形医院的院长，李瑾女士。」
吴晓音恍然，原来是做整形的，难怪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自然，天知道她的
脸上和身上一共动过多少刀……不过技术还真不赖，至少吴晓音没能看出破绽！
陈法医继续介绍道：
「李院长绝对是移植整形方面的专家，技术也是全国最好的，如果她都没有
办法做到这个程度，那么至少在国内，应该没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个人的
身体组织移植到另一个人的体内了。」
陈法医的话说完，李瑾却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来，似乎完全没有把眼前的几个人放在眼里。
吴晓音忍不住问：
「李院长，这个房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李瑾说：
「哦，没什么，只是第一次来警局，有些好奇……」
吴晓音微微一笑：
「对警察局好奇可不是什么好事，警局和医院一样，没什么事情，还是少来
的好，您说是吧？」
李瑾妖娆一笑，说：
「那是自然……咱们还是聊正事吧。」
……
几个人辗转来到法医室。
李瑾戴着医用口罩和手套，近距离的仔细查看着尸体。
吴晓音不禁感慨，不愧是专业的医生，就是不一样，寻常人要是第一次见到
尸体，恐怕早就吓晕过去了。更何况，徐静的尸体距离被发现已经过去相当长的
一段时间了，尸体的腐败程度更甚，连吴晓音自己都做不到面不改色，李瑾居然
神色如常的检查了许久。
良久，李瑾摘掉手套和口罩，说：
「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我想象不出国内有什么人能做到这一点，甚至
连国外也没有！」
吴晓音问道：
「真的这么神奇？您确定没有人能做的到吗？」
李瑾淡淡的说：
「这具尸体没有出现任何排异的反应，被移植的细胞组织与本体的细胞组织
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器官移植技术将迈入一个
全新的领域！这是一个划时代的成就，没有任何一个医务工作者会放弃分享这份
荣耀的，至少目前，我还没在任何一篇国际论文上见到过这种技术……」
吴晓音无力的点了点头。
……
送走李瑾后，吴晓音几乎一直处于混沌的状态当中，连陈法医和妹妹吴晓玥
跟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反应。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吴晓音显得有些茫然，她说：
「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罢，一个人径直离开了。
……
兜了一大圈，吴晓音最后还是回到了白臻的办公室。
吴晓玥不放心姐姐，一路跟着她一起回到了这里。
她安慰姐姐：
「姐姐，别把所有事情都抗在自己身上，案子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大家一起
努力，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吴晓音那起桌子上白臻的照片，轻轻摩挲着，她说：
「这起案子，已经不能用常规的逻辑去解释了……」
「就像３年前的内衣案，面对这样一个可能拥有超常规作案能力的罪犯，白
队长，您当初是怎么做到的，您教教我好不好？」
「白臻队长……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啊……」
吴晓玥从后面将姐姐抱进怀中，紧紧的抱住她。吴晓音任由妹妹将自己抱在
怀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反应。现在的她表情麻木，情绪低落，眼睛里似乎已经
没有了聚焦，整个人仿佛泄了气一般，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姐姐，要不我们去找一找魏局长？」
魏成峰是当年内衣案的带队队长之一，能找到他自然是很好的，可他最近在
外省忙一个跨国大案，恐怕短期内是帮不上忙了。
还有谁呢？还有谁能为当年的内衣案提供帮助呢？
吴晓音腾的一下站直了身子，她转过身来抓住妹妹的肩膀，激动的说：
「刘峰！我们去找刘峰！」
……
监狱。
距离上一次吴晓音陪同白臻来这里，转眼３年过去了，刘峰看起来更加憔悴
了，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他那阴郁的样子，仿佛有一团漆黑浓稠的死气
笼罩在他的头顶，任谁看了都会感觉压抑非常。
已经奄奄一息的刘峰看了一眼前来探望的吴晓音，仿佛看到的是空气，没有
任何反应和情绪上的波动。
吴晓音深知以刘峰目前的状态，恐怕想问出什么来也没那么容易，她深吸了
口气，对刘峰说：
「刘峰，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刘峰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刘峰……我就直说了吧！」
「现在市里面又出现使用超能力的罪犯了，我们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线索。」
刘峰仿佛来了点兴趣，他舔了舔干瘪的嘴唇，露出一个夸张疯狂的笑容，只
不过他的笑声像漏风的筛子，沙哑且令人不安。
吴晓音皱了皱眉，说：
「你想多了……不是你那种超能力……」
「刘峰，能不能说说，你身上的超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哪些人能获得
超能力？超能力一共有多少种？」
刘峰收起了笑容，沉默不语。
吴晓音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她们警方问过无数次了，要是这么容易就能问出
答案，也不至于这么费劲了。
「白臻……为什么没来？」
吴晓音没想到刘峰竟然突然开口说话了，她皱了皱眉，说：
「白队长……早在３年前就牺牲了……」
「死了？」
「对，就在上次我和她来这里之后不久。」
刘峰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也猜不出他是欣喜还是愤怒。他两只深陷的眼睛
直勾勾的瞪着吴晓音，说：
「不可能！你骗我！」
吴晓音叹了口气，说：
「我骗你做什么……白臻队长的确在３年前就牺牲了……」
「她是怎么死的？」
「额头中枪……」
「被枪打死的？这不可能……是谁杀了她？」
「关于这个案子，我们也查了很久，现在种种迹象表明，她很有可能牵扯到
另外一个超能力罪犯，所以我们想让你提供一些线索。」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刘峰的情绪突然变得很不稳定，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同一句话，眼看情绪就要
崩溃，负责监视他的狱警和医护人员已经准备上前，控制住他了。
吴晓音示意他们不要着急上前，继续追问着刘峰：
「刘峰，你要是知道什么，麻烦你尽快说出来！」
「刘峰，说点什么！什么都行！」
「刘峰！」
「啊——————！」
刘峰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叫，他抱着脑袋，浑身剧烈的抽搐着，两只
手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到头皮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几近疯狂。
「刘峰！刘峰！你冷静点！」
「啊——————！魔鬼！都是魔鬼！啊————！都是魔鬼！」
狱警和医务人员已经不能再等了，他们合力上前制住发狂的刘峰，其中一名
医务人员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镇静剂，对准刘峰深深的扎了进去。
刘峰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瘫软了下去，只是嘴里仍然嘀嘀咕咕个不停：
「魔鬼……魔鬼……都是魔鬼……」
……
从监狱出来后，吴晓音眉头紧锁。
魔鬼？什么意思？她记得上次和白臻来监狱时，刘峰就一直在喊魔鬼。当时
白臻说他是因为压力太大，以至于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所以胡言乱语。难道真的
仅仅就是这样吗？还是说……
吴晓音突然间想到一种可能——
莫非……这些所谓的超能力，真的是有「魔鬼」在作祟？
那刘峰算什么？难道他只是替罪羊？！
这个疯狂的念头把吴晓音吓了一跳，她连忙折返回监狱，冲进狱警的办公室
里面，吼道：
「我要见刘峰！」
狱警有些没好气的道：
「刘峰已经送去急救了……他本来身体就脆弱，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吴晓音深吸了一口气，问狱警道：
「自从刘峰被关押到这里，他有没有……嗯，再使用过他的超能力？」
狱警皱了皱眉，说：
「我们一直都看得很严，他怎么可能！况且，已经特批了化学阉割，他还能
作出什么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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